入个新坑!

【周黄】即使在错误的时间 01

部分源于《1984》设定,本质谈恋爱。(然而写了半天还没相遇)改了好多次,要是有bug请告诉我!
跪求不要屏蔽。



01



“黄少天,你出来一下!”

被叫到的人一惊,手指差点按在钉子上。黄少天忍不住翻个白眼,将手里的羊角锤咣当扔在工作台上,一抬头对上旁边人紧张的目光。

“没事儿,”他冲张佳乐轻声说,“至少暂时。”

张佳乐沉默着点点头,视线重新落在桌子上,专注于手上的活儿,没有再看黄少天一眼。

工作间静悄悄的,只有机器运转的嗡嗡声和将钉子钻进木头那断断续续的响声,没有人抬头,也没有人发出一点儿声音。黄少天理理工作服的领子,走了出去。

走廊上空无一人,老板没等在外面,不远处办公室的门开着条缝,想必是给他留的。门旁边贴着张巨大的照片,远看黑黑红红的,衬得墙壁白的刺眼。黄少天有意不去看那照片,敲了敲办公室虚掩着的门。

“进来。”

办公室里不止他的上司——这是黄少天预料之中的。一个面容和善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没向后靠,坐得挺直,沙发靠背上挂着一件没见过的灰色风衣。黄少天断定他是个党员,八成还是比较高级的那种。

“这位是江同志,”老板没坐,在资料柜旁边站着,“来调查周五那件事。”

周五爆炸的事儿。厂里刚进一批监视器,黄少天招呼着叶修分分钟给炸了,一台好的都没剩下,只是这次动静闹的有点大,不好收场。

那人礼貌地站起来,和黄少天握了握手,“江波涛。”

哟呵,什么时候起党员也会自报名字了?黄少天琢磨着打算也开口告之姓名,却没来得及,江波涛同志已经展开了手里的报告。

“黄少天,“他念到,瞥了他一眼,“周五那天晚上,负责值班的人是你,没错吧。”

黄少天不出声,只是点头。

“那天晚上,整个工厂监控完全失灵,信号也被屏蔽了,你知情吗?”

那哪儿是监控失灵,黄少天那是直接把电闸拉了。

“我不知道。”

江波涛听完只是一笑,黄少天心里就觉得不妙。仿佛一切都在江波涛的套路里,他立刻继续道。

“晚上十一点半,你的手机接过一通电话,那之后很快信号就消失了,“他没有看任何报告,只是看着黄少天,不紧不慢,“你可以告诉我,来电人是谁吗?”

呵呵。黄少天心里冷笑,面上还一脸无辜。这不是富裕部的人,肯定不是。装模作样的,有意思不。

他把问题抛回去,“我什么时候接了电话你们都知道,那顺便查查来源不是很简单吗?”

江波涛脸上依旧挂着笑,“我们当然查了,但还是希望听你亲口说。”

黄少天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他记不清昨天叶修是用谁手机给他打的电话了,叶修自己没手机,肯定是别人的。黄少天隐隐约约觉得那是个陌生的号码。

为什么要亲口听我说?黄少天想。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来电人是谁,那电话说不定就是从公共电话亭打来的。

黄少天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希望是这样。他在大脑里搜刮了一遍已知的几个安全id,锁定了一个完全与这次行动无关的。

“徐景熙,在四区医院工作,id是1702241。”

江波涛低着头往他的单子上记录,黄少天小心翼翼去瞟,看见上面字迹工整清晰。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查户口啊?黄少天烦死了,这tm可真不是善茬,说不定一会儿还得问怎么认识的。

“男朋友啊,怎么?”

他是成心的,党员不能谈恋爱也不相信爱情,无产者的这些关于爱情的词总会刺痛他们的耳朵。

不过江波涛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还冲他笑了笑,笑得黄少天感觉很诡异。

“没怎么,挺好的。”

?这党员是不是傻了。黄少天有点愣,这不科学啊。不过越是不正常的一般来头越大,黄少天不敢掉以轻心,屏息看着江波涛在纸上多加了一笔“恋爱关系”。

“感谢你的配合,”他说,“现在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这样就完了?黄少天不太相信,自己嫌疑那么大,现在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别再是已经判了死刑,晚上就派人来抹脖子吧。

可还真就是完了,江波涛假笑着——没错,黄少天觉得那就是个假笑——一句话也不说了,那样子好像等着黄少天快走。

黄少天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

“哎小事小事,新社的事儿啊那就是大家的事儿。”一改之前爱理不理的态度,黄少天秒秒钟认个怂。

江波涛继续似笑非笑,也没说什么,目送黄少天离开,轻轻地门关上了。

有意思,思维这么活络,话里透着机灵劲儿,可不像个被压榨的无产者。江波涛心里门儿清,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黄少天肯定是跑不了关系的。

门关上了,他才对那边一直安静如鸡的老板道:“他的个人资料,人脉关系都整理一份,一天之内交给我。”



“我靠,他们动作也太快了。”黄少天骂,“我们这穷乡僻野的,周五出点儿事儿,大周一就赶来了,新社的眼睛可真遍布天下了。”

黄少天一下班就跟张佳乐赶回家,一步也不敢多绕。张佳乐和他合住一个二层的小公寓,张佳乐在一层,他住二楼。

这时他们都在一层客厅,围坐在桌子旁边,除了他俩还有一个人,黑风衣黑衬衣,喻文州。

喻文州很少过来,这次是黄少天主动在楼下电话厅给喻文州的号码充了十块钱话费。

他们约好,需要喻文州过来就打话费,这样不会有任何通讯记录留下。那时黄少天还不以为然,觉得喻文州要坑他话费钱,这下终于被人逮了通讯记录才服气。

“只找了你?”

黄少天点点头。其实,黄少天只是接应他们进去,下手炸的人是张佳乐。

张佳乐也忿懑不已,手指一个劲儿敲桌子。
“周末都不能休息,真不知道那些党员干什么不好非对他们死心塌地的。”

“哈,这问题就要问友爱部了,谁知道他们是怎么给人洗脑的,进去一个思想犯,出来一个思想纯洁者,怕是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吧。”

“少天,”喻文州神色凝重,“你觉得那人是友爱部的?”

黄少天叹了口气,“十有八九,他胳膊上没有红袖标,也没穿党员的小蓝衫,老板对他很尊敬。而且富部光搞生产的,怎么会追究这些。关键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明明很会套话,可突然又放过我了。”

“不想打草惊蛇。”喻文州说。

“真阴险!”黄少天恼火,“帮我转告老叶一声,最近我就不去他那儿了,避避风头。”

“我也这么想,”喻文州说,“这周五的游行,你也不要去了,让景熙替你接应吧。”

“唉,我还挺期待的呢,“突然,黄少天意识到什么,眉头都皱了起来,“等等,徐景熙他不能去!”

喻文州疑惑,“为什么?”

“…………“

黄少天难得的不想回答。“叶修那天发信号时我正玩手机呢,一不小心就接了,结果在他们那落下记录了。我说是我男朋友打的。”

“卧槽,不会吧黄少天,你的意思是——”张佳乐惊叹,“厉害厉害。”

喻文州不愧是喻文州,及时抓重点,“他们有你的通话记录?”

“很可疑吧!我觉得肯定是友爱部的,那人叫江波涛,你认识吗?”

喻文州皱眉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接触不到友爱部的人。”

江波涛的线索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黄少天苦着脸戳手机屏幕。

“友爱部……对了,话说友爱部的部长是谁啊,从没听说过。”

“除了友爱部的人,没人知道。而能进友爱部的人,都守口如瓶。”

这样就很泄气,“他们能监视我们,我们对他们却一无所知,怎么倒是有点他们在暗我们在明的感觉。”

一时间三人都有点沉默。

黄少天又恼火地一拍桌子。

“要我说,友爱部的部长,肯定是个老秃子,长着一副坏人脸的那种。”






周泽楷的起床时间很早。

每天早上醒来时,都是黑夜。他的房间是统一规格的房间,大半面墙壁上都是电幕,只有一扇小窗在床头。

当电幕开始放出光,即将启动闹钟程序时,周泽楷已经披上黑风衣,背上包出门了。

他沿着从未改变的路线沉默地走,路上也有些人,也都安安静静走在路上,路边的灯是黑着的,没有人出声,空气中只有沉闷的脚步声。

周泽楷停在一座大楼前,大楼修的又结实又高,却连窗户都几乎没有,外面的墙是灰色的,正门前规规整整刻着黑色的字:友爱部。

前厅很大却又很安静,周泽楷快步赶到电梯间,里面站着个小姑娘,白衬衣红袖标,头发扎得利利落落,看见周泽楷进来,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是认识周泽楷的,她家庭条件好,父母都是内围党员。她有幸在来之前就见过周泽楷的照片了,优秀党员奖章里的。

小姑娘清清嗓子,重新开口。

“部长好。”

周泽楷对她点点头,没说话。抬手按了最高的一个电梯键,四十二层。

小姑娘一看就有点慌了,她是电梯间员工,怎么能让部长自己按按钮呢。她看看那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周泽楷,生怕自己已经是犯错了,欲言又止纠结了半天。

“我……我忘了问您要去哪层了。”她说。

周泽楷困惑地看向她。

可在她眼里,这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看得她心头一颤,“下次,下次我一定会记着!”

周泽楷明白了。

“名字?”

小姑娘不敢犹豫,“喻文秋。”说完又小心翼翼看他。

“新入党?”

喻文秋点点头,“上周刚开始的!”

怪不得,在这大楼里工作的人基本是没有什么新鲜活力的,要不了多久,她大概也会成为沉浸于灰暗工作生活的一员。

电梯叮的响了,周泽楷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出去前又认真看向她。

“加油呀。”附送一个很小的微笑。

喻文秋愣住。



因为刚刚的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周泽楷心情很是不错。他起床这么早就是为了这个四十二层的电梯能走的顺畅点。

四十二层有指纹和虹膜认证,周泽楷熟练的通过检查,进了办公室。

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了。副部长江波涛坐在他办公桌旁边,正皱着眉头读报告。看见周泽楷进来,表情缓和了些。

“早上好。”

“早。”

周泽楷的好心情没能延续两秒。

“上次的机械爆炸事件,我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人物了。”江波涛低头继续看报告。

周泽楷也不往下问,背包往沙发上一扔,翻出手机。这案子其实就是周泽楷交给江波涛的,他根本不想追究这件事,尽管他知道这背后的反动组织已经猖狂到了什么地步。

“时间不多了,赶在这周五的游行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江波涛看的出周泽楷对这事儿毫不积极,可如今已经没有时间任性了。

周泽楷听到了从没听说过的事儿,终于抬起头看他,“游行?”

江波涛点头,“前天抓到的那个反动者已经招供了,这周五他们会发起游行起义。”

周泽楷不知道那个反动者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拷问的他。他既不想知道这些,又对一无所知而感到烦躁。最终周泽楷还是把手机放下了,“地点。”

“不知道,那人不是反动组织的核心人物。他们很谨慎,我们得考虑应对方案了。”

周泽楷沉默了很久。

“如果不管,会怎样。”

江波涛一惊,视线扫过墙上的电幕——不知何时它被关闭了。

他看着周泽楷,叹气。

“如果他们把事情搞大了,那是自寻死路。”


周泽楷这种消极态度是有原因的。他很清楚反动组织的带领人是叶秋。

十年前,他们是在同一所军事中学的。刚入学,叶秋的名声就传到了周泽楷耳朵里,他很了解这位前辈有多出色。

后来,战争席卷了这片土地,叶秋还没升上高三就被调去战场上了。又过了三年,周泽楷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了军校里当之无愧的第一。

最终,那场战争在叶秋和当时的领导冯宪君的带领下结束了。冯宪君成为了绝对的领袖,不过,冯主席和叶修对如何带领人民似乎意见分歧很大,叶秋升职和平部副部长。

周泽楷毕业后以第一的成绩进入了友爱部,没过一年就直升部长,顶替了以前那位。

因为友爱部与和平部之间有联系,周泽楷有机会见过几次叶秋。就是在那个时候,周泽楷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

和平部副部长叶秋,并不是那个叶秋。周泽楷怀疑叶秋有个兄弟。那叶秋在哪呢?

这涉及内幕,太复杂了,周泽楷懒得去考虑,最终只是对新社相当一言难尽。

总之,周泽楷的消极怠工,就是从那时开始,这消极怠工,只有他身边核心的几个人知道。他枪法好,几次叛乱时却愣是一个人头都没贡献。

知道叶秋还活着,是在一年前的一次混战中,他依旧在人群里浑水摸鱼着,却突然被一把枪顶住了后腰。叶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别动。”

周泽楷低垂着的手攥紧了枪,手指悄悄触上了板机,脚上暗自用力,准备靠体术拼个出其不意取胜。

“出口在哪,留你一命。”

周泽楷知道反动者那方快要撑不住了,几个街口都被友爱部的人封死了。叶秋问的是紧急出口,这一段街道是旧军区,有好几处暗道,只有党员才知道它们在哪儿。

周泽楷犹豫了两秒钟,脚下力气还是松了,他抬起没握枪的手,虚虚指了指不远处的破民居。

“地下室。”

“砰!”

枪响近在耳边,周泽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低头看到地面上的枪孔时,叶秋已经跑远了,这时周泽楷才认出他来。

叶秋是反动组织的领导者。不知为什么,周泽楷是有一点儿高兴的。也许是因为得知他还活着,还没放弃;也许是因为一些说了会死在思想官手下的理由。

如果有人能推倒现在的一切,周泽楷想不出来叶秋以外的人。



叶修向后倒在沙发靠垫上,翻了个死鱼眼。

好不容易这次黄少天来不了了,包子又开始开演唱会了,其他人还助纣为虐,一个劲儿的起哄。

会议开不下去了就开始high,这是怎样的组织啊。叶修叹气。

不过大事儿基本都定下来了,叶修倒也放松,沐橙的位置暂时交给方锐了,黄少天的缺席是一个麻烦,但为了安全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喻文州没参加他们的狂欢,目不转睛盯着手里的笔记本。

如今人人自危,几乎没人敢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唯恐犯了思想罪落下证据。喻文州就这么一个本,已经用了好几个年头了,前十几页还是喻文州几年前偷偷写的日记,后来字越写越小越密,满满当当的计划和方案。

论其中内容,要是让友爱部的人见到,喻文州死十次都不够。

此时摊开的一页,抬头一行,任务的首要目标:拿下友爱部的高层。

友爱部是他们的直接敌人。只要能控制友爱部,就胜利了一半。

虽然曾经身为真理部的核心党员,但喻文州从没见过友爱部的高层。这个部门跟和平部一样神秘,基层党员不穿蓝衫,和其他部门几乎没有联系。

难办啊。喻文州叹气。


难办啊。江波涛摇头。

这两天江波涛已经调查了不少关于黄少天的信息,但一切都正正常常地显示出黄少天只不过是一个赶上犯罪现场的普通人罢了。

江波涛甚至试过去跟踪黄少天回家,可他哪儿也没去,跟着他的室友张佳乐直接回了他们的住处。而那个徐景熙的背景更是清清白白,毫无下手之处。

江波涛慢悠悠地吃那份没味儿的午饭,有人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江波涛头也不抬,“部长好。”

周泽楷没点头,就一直看着江波涛。江波涛被盯怵了,对上他的眼睛。

“干嘛啊?”

这问法一点儿也不党员,被人听见是要批斗的,多说几句思想官还要管的。

他们坐的地方没有电幕。不过其实,有电幕也没事,不管不良记录被送到哪儿,以江波涛的权限,删了轻轻松松。这也是友爱部核心高层几个人如此放松的原因之一,而之二,则是因为他们有周泽楷罩着。

周泽楷听了倒是忍不住想笑,很快憋回去,“进展如何?”他小声问。

怎么又开始关心这事儿了?江波涛不解,但还是一五一十说。

“几个目标人物有所准备,在他们身上是找不到什么了。不过我们还有第二种方法。”

周泽楷扬了一下眉毛,示意他继续说。可江波涛却当没看见低头又夹了一筷子米饭。

过了两秒,周泽楷只好开口了,“什么方法?”

江波涛看着他,笑。周泽楷突然明白了。

“友爱部的方法。”

就是直接抓了人回来拷问。这国家哪有什么法律可言,党就是法律,军力就是法律。

周泽楷不同意!

不同意你能怎样,要不你去搞情报?江波涛无奈摇头,感喟自己上司这是既要干工作又要当好人,哪儿来这么好的事儿。

于是周泽楷回答他:“好。”

“什么好?”江波涛疑惑。

“我搞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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