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set and Vine

我还是削弱了党的势力的，毕竟按原著中说梦话都会被抓的设定，不出三章就能be了。
上次忘了预警了，有文州妹妹的设定。


02



“老叶，黄少天跑来了！”

叶修一惊，回头问，“他来干嘛？”

但黄少天已经冲进来了，黄褐色的外套歪歪斜斜地挂着，头发乱乎乎的，“老叶，我弄到好东西了，计划改一改改一改！”

“还不到三小时了，你要现在改？等会，你确定没人跟着你吧。”叶修说。

“去去去，太小看我了吧，“黄少天急了，“我可是来帮你的，狗咬吕洞宾！”

黄少天偷偷摸摸从口袋掏出来一个方形的卡片，黑色的。

“读取器。我们厂的机密，我冒着好大风险整来的，有了它我们可以破译友爱部的密码门。“他低声说。

叶修来了兴趣，“怎么破解？”

“我用卡复制密码门信息，然后把序列带回来给罗辑，他应该能行吧。”

“没问题，别小看我们罗辑，”叶修说，“你需要什么帮助？”

”前门是没戏的，后门的所有警卫都得被引开，至少给我五分钟以上时间。”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被上次那个江波涛看见了，就麻烦了。”

黄少天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赌一把吧，我来成功率最高，就不信那么巧他会看见我。而且他应该不会在那种时候跑到后门去吧。”

叶修点点头，远远的冲包子挥了下手， 包子热情喊回来，“老大，什么事！”

“叫文州他们过来，开会。”

新的任务完全围绕协助黄少天为主，快去快回，东西到手了就散。

喻文州负责望风，掩护黄少天。叶修在正门大路上带领游行队伍示威，力图搞得不出格又热闹，把警卫都引过来，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这个叶修拿手。




另一边的友爱部也在开会。

只不过这次的会议多了一个人。

周泽楷神色复杂，看着会议桌对面那个小姑娘，她正是前几天电梯里那个新党员——喻文秋。就在刚刚她透露了反动组织的游行地点——就在友爱部楼下，两个小时后。

“你的意思是说，对方的首要目标是俘虏我们的高层党员？”江波涛神色严肃，看得小姑娘有点儿底气不足。

喻文秋点头，“肯定是为了情报。”一边还悄悄地看周泽楷，周泽楷微微低着头玩手机。

为了情报，这可真是巧了。江波涛一个眼神扔给周泽楷，后者感觉到，望了过来，江波涛却又认认真真微笑地对着喻文秋了。

“你的通知很有用，我能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吗？”

“呃，”喻文秋眼神躲闪开，“那个……听说的。”显然，这样的回答江波涛是不会满意的，“听一个以前的邻居说的。”

“邻居，名字？”

“我不记得了，他——他搬家了。”

撒谎。江波涛一眼就看得出，不过他只是一笑，“那就算了，你回去吧，喻同志。”

喻文秋连连点头，转身匆匆离开了。

她一走，屋里的人都明显放松不少，该倚着靠垫的倚靠垫，该打哈欠的打哈欠，周泽楷倒是没啥变化，他一直玩手机呢。

江波涛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全程一言不发的周泽楷，“怎么样，俘虏高层党员？”

周泽楷抬头，回答他，“就这么办。”

？？？

“啊？”江波涛刚问出来就后悔了。

周泽楷倒是困惑地皱眉，“卧底呀。”

江波涛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等等，你们先停一下，我错过什么了？”孙翔敲敲桌子，终于开了口。

“什么卧底？”方明华也问。

江波涛摊手，表示这部长我管不了了。“小周要去反动派那边当卧底，友爱部部长亲自出马，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啥，部长你认真的吗？”孙翔震惊无比。

杜明也吓住了，“这太疯狂了吧，那些无产者那么野蛮。”

连方明华都皱起眉，“为什么？”

周泽楷按上手机锁屏键，备忘录密密麻麻的字一下黑屏下去，他看着会议桌面，沉默了十多秒，才说，“为党服务。”

江波涛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翻白眼的欲望。


最终他们还是拗不过周泽楷，而且这个计划的确也不错，对方需要俘虏高层，那他们就送去一个，打入内部，反捕情报。

虽然直接把部长送去有点儿太莫名其妙，但周泽楷坚持想去，江波涛他们便支持他，反正周泽楷平时也不怎么管友爱部的事儿，他不在江波涛也应付的来。

他们部署好了一切，只等着对方来，江波涛为周泽楷准备了一场戏。

下楼到大厅时，有人把江波涛拦住了。周泽楷偏头一看，又是喻文秋。

“喻同志？”

喻文秋焦急地一手抓着袖口，“刚刚，刚刚的情报有一点儿问题——我——”

江波涛拍了拍她的肩膀，“冷静一点儿，怎么了，地点不是这儿？”

“不是，不是，他们改计划了，具体的我不知道，只听见他们说要掩护一个人去后门，其余人在前门吸引注意。”

江波涛皱眉，这算是目的变了，那他这边的应对措施也得变，“掩护一个人，什么人？去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喻文秋说完突然犹豫了一下，然后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那个人，名字叫黄少天。”

“………”江波涛一瞬间有点愣，“我知道了，再次感谢你的协助，喻同志。”他没有再问她的情报从何而来。

“计划有变，这边走，部长。”在外面人前，江波涛向来稳稳妥妥叫部长，“孙翔，杜明，你们俩跟我来，方明华，一会儿我把新的布置发给你，基本没有太大变化。”

江波涛直接带周泽楷去了行刑场。友爱部后面紧贴一片警戒场，行刑场是一片警戒场中的一角，离出口很近，外面就是友爱部的后门。

“剧本还按刚刚那个来，我可能稍微变变台词，你大概接几句就行！”江波涛给周泽楷授课。

“我看看——还得把风衣脱了，衬衣上别着的部长的徽章取下来。”

周泽楷恋恋不舍地把风衣递给江波涛，江波涛随手扔进旁边的草丛里，注意到周泽楷的瞪视，抱歉地笑了笑，“没时间收起来了，不能让黄少天看见，反正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部长的徽章暂时给江波涛了，杜明和孙翔四处搜刮着，孙翔捡了根棍子过来，被周泽楷直勾勾瞪着。江波涛及时阻止他，“你要让小周重伤吗，万一一会儿跑不了了怎么办。”

孙翔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棍子一扔，“行吧，那还按原先的演。”

江波涛看看表，快到点了，他们没时间排练了，只能看这一趟成不成了。江波涛手机一震，短信来了。

“黄少天来了，方明华看见他了。”

“部长啊，一会儿得罪了。”孙翔说。

周泽楷摇摇头表示没事儿。

“真一点儿。”他说。

很快，他们就捕捉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在树丛后面，微微弯腰，沿着墙壁。若不是提前知道他会来，还真难以发现。

黄少天动作极快，闪身摸到后门边，将一张卡片插入读卡器，又很快取出来塞进口袋。

江波涛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没时间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周泽楷去调查清楚。

“砰。”

杜明往铁栏杆上开了一枪，沿着周泽楷的肩膀旁边飞过，周泽楷做出一副躲避的样子，身子撞到围栏边。

黄少天听到枪响猛的一震，看过来。

“别让他跑了！”

孙翔冲上来一把攥住周泽楷的手臂，向后一扭，腿有力地撞击周泽楷的膝盖。整个过程极快，为了不让黄少天起疑心，孙翔一点儿水都没放。周泽楷没有抵抗，被按着胳膊被迫跪在地上。

江波涛从余光瞥了一眼黄少天还藏在那边，漫步走到周泽楷身前。

“背叛党组织，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周泽楷没抬头看他，看着地面念台词：“你们是错误的。”

“呵呵，”江波涛笑，给杜明使了个颜色，杜明拎起墙边的水桶就泼在周泽楷头上。周泽楷没躲，被淋了一身透心凉，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看起来落魄的不得了。

“你这是找死。”杜明扔下空桶，那铁皮家伙掉在地上咣咣响。

“周泽楷，你清醒一点吧，”江波涛一脸冷漠，气场很吓人，“我们是错的，难道外面那些无产垃圾是对的？”

周泽楷顶着一脸水，居然这时候抬起脸，冲江波涛点了点头，“嗯。”

江波涛无语，这里本来有一段关于无产者的口号，被周泽楷省去变成了一个嗯。好在效果似乎还行。

“你我同事一场，我最后劝你一次。你生在党员家庭，就必须效忠于党，死和忠诚，你选一个吧。”

水沿发丝流落，周泽楷浅浅一笑，“死。”

太悲壮了。孙翔和杜明感觉自己深深被打动了。

“好，好，”江波涛气得喘气，“就算你这样，那些无产者也不会接纳你，现在你为了他们死在这儿，他们也不会知道。”时间拖得稍微有点儿长，江波涛跳过几段，直奔结尾。

夏天快结束了，今天阴天还风大，周泽楷全身湿透，还真挺冷。江波涛的台词跳的太快，周泽楷努力回忆下一句到哪儿了。

江波涛见他想不起来词儿，干脆直接上大招。他叹了口气，手伸进大衣外套，取了把枪出来，直直顶在周泽楷头上。

黄少天再不上真的不好收场了。杜明和孙翔早已不知不觉溜远了一点，假装正小声说着什么，视线不在周泽楷身上，给黄少天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江波涛背对门口，心中祈祷黄少天赶紧上。周泽楷倒是面对黄少天那边。下一秒，周泽楷就看见那个暗黄色的身影起来了。

他过来了，很快很快。

黄少天一手掐住江波涛肩窝，踢向他的腿，用和孙翔类似的方法快速撂倒了江波涛，只不过他是直接把江波涛摔地上了，脸着地。

江波涛感受到攻击的时候倒是松了口气，也不反抗，倒下时特意脱手把枪扔的远远的，

黄少天拉住周泽楷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就跑，孙翔和杜明敬业地去追，但他俩有意放水，黄少天又带着周泽楷跑得飞快，没过几个路口就把他们甩了。

最后他们慢慢减缓脚步停在小巷里，周泽楷看着黄少天不停喘气，知道他是真的很紧张，毕竟刚刚杜明和孙翔一直在往他们身后的地上开枪，子弹紧接着他们的脚步。

“我靠，死里逃生，太惊险了有没有。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大恩不言谢，不要太感动，从此跟我混就行！”

周泽楷眨眨眼看着他，打了个喷嚏。

刚刚他全身还湿着跑了半天，愣是快把衣服吹干了，头发也被吹干成一个乱七八糟的形状，周泽楷抬手顺了顺头发。

“哎呦，”黄少天才注意到他这一身湿呼呼的，“你这样哪行啊，快把湿衣服脱了啊。”

啥？周泽楷微微睁大了眼睛，沉默看着他，没动。

黄少天外套里面还穿着毛衣，见他不肯脱，犹豫片刻把自己的薄外套递给他。

周泽楷接过来，暗黄色的，有点旧，不过刚一围上身体就暖和了不少。

“谢谢。“

“这边走吧，那边有人接应，为了救你多耽误了点儿时间，文州八成都等急了。”

黄少天看起来对这边的大街小巷轻车熟路，周泽楷一路跟在他身侧。

“你是党员？”

周泽楷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退了？不是不能退吗？”黄少天曾经帮喻文州离开真理部，那过程艰辛无比。

“没，”周泽楷连忙说，“想退。”

黄少天点点头，“想退退不了，对吧？我懂。不过你到底干什么了他们这样——我靠，他们居然敢私下处刑。”

……虽然这次是演的，但私下处刑的确在友爱部再常见不过了。

周泽楷沉默了半天，决定按照基本法，先问基本问题，“你是？”

黄少天才意识到没自我介绍，“我叫黄少天，你是周泽楷，对吧。”

卧槽，他为什么认识我？周泽楷吓了一跳，不敢看黄少天的眼睛。

“刚刚听江波涛说的。”

喔，这样啊……等等，卧槽，他为什么认识江波涛？

看黄少天没打算再解释，周泽楷只好问他，“你认识他？”

“谁啊，江波涛？”说起这个人，黄少天看起来不太高兴，“这名字想记不住都难，上次我们厂里出了点儿事儿，他找我谈过话，当时看着还人模人样的，今天算是让我看见真面目了。”

周泽楷用沉默表达无语。

黄少天突然想起来什么，脚步都一顿，“对了，刚刚我从背后撂倒他，没被他看见我正脸吧，我已经很小心了。”

“没有，”周泽楷摇头，但又说，“监控。”

“监控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把友爱部外侧的监控线路临时切断了，没被看见就好，我可不想重新找工作——哎呀，文州！”

远远的站着个人，穿着件黑大衣，看见黄少天，明显松了口气，快步走了过来。

“我错了我错了，你肯定等好久了！不过不用担心，任务圆满完成了！”还隔着好几步远，黄少天不等喻文州开口。

但喻文州只是扫了他一眼确认他安全，就疑惑地看着周泽楷。

“这位是？“

周泽楷还停留在自己的大楼轻易被无产者入侵了监控系统的震惊中，呆呆看着喻文州，没说话。

“噢，他叫周泽楷，是个党员，情况跟你之前一样，但他不太走运被发现了，我正好看到他要被秘密处刑，就救下来了。”经过短短几分钟相处，黄少天也是看出来周泽楷不太爱说话，便主动替他解释了一下。

喻文州有些惊讶，又面露犹豫，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能留下他吗？留下他吧！他是党员，我们不是需要一个友爱部的内部人员吗？”

“应该没问题，让叶修确认一下吧，”喻文州不轻易下决定，“我是喻文州，”他伸出手跟周泽楷握了握，“你身上有武器吗？”

周泽楷摇摇头，两把有名的配枪都早已交给江波涛了。

“跟我来吧。”

周泽楷也陷入了和黄少天同样的一点担忧中，他和叶秋是见过一面的，但是是叶秋从背后袭击，一直没有正面交锋，按理说应该没有看见他的脸。

好在叶秋的确没有看见。而且不是叶秋，是叶修。

回去时正好赶上收工，周泽楷就直接跟他们回了大本营。叶修的组织有上千追随者，都是无产者，这一趟就来了几百人，结束时各自散去。周泽楷跟着喻文州，一路上都有人唱歌，调子很怪。

反动组织的大本营在一片住宅区里，很挤，房子盖得不高，叶修带着他们七拐八拐转进一个带别院的小楼房里。

一进门走在前面的黄少天就闹着要去破解什么东西，还一路嚷嚷着“友爱部要完蛋咯！”。喻文州则直接带周泽楷去了会议室。

所谓的会议室看起来像个茶话会，没会议桌，就沙发前面有个小茶几。

叶修倚着沙发，低头看喻文州的笔记本。

“周泽楷。”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停顿了好几秒，似乎在回忆什么，弄的周泽楷无比紧张，“刚刚的事儿少天跟我说过了，你在友爱部是干什么的？”

“销毁资料。”

“销毁资料，这不是真理部负责的嘛？”苏沐橙想起来，“文州以前就干过这个。”

“不是——那种资料，”周泽楷说，“特定的人。”

屋里突然沉默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除了包子。

“什么特定的人？老大，什么意思啊？”

方锐吓唬他：“就是把你的存在完全抹消，世界上再也没有你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就像他们曾经对叶修做过的那样。

内部清洗，思想官。今天还跟你说话的人，明天可能就消失了，人间蒸发，你再也找不到他存在过的证明。而记得此人的所有人都要强迫自己忘记他。

“可是一个人活过，不可能没有痕迹啊！”包子据理力争，“难道他们还能把和这个人接触过的人的记忆清除了吗？”

气氛有点尴尬，在场的人都在看叶修，连周泽楷也看着叶修，沉默。

叶修无奈地出来转移话题，“行了行了，总之小周啊，说说你为什么离开组织吧。”

“不想继续，”他说，“抹去别人的存在。”

“我想问一个失礼的问题，希望你能谅解，”突然，坐在沙发另一侧的书桌椅上的一个人说话了。他看起来非常正经，有一只眼睛有点大，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你杀过人吗？”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点儿紧张。按理说，友爱部的人，除非太基层，是很可能杀过人的，进友爱部的人，往往都是军校毕业。这个部门，集洗脑、拷问、镇压、控制为一体，是个走脑子的军部。

令人意外的，周泽楷认真的摇了摇头。

“完全没有？镇压任务时呢？”

“放水。”

“哈哈哈哈哈，这不奇怪，他们友爱部的确有这样的，”叶修笑了，“去年闹中央大街那次，我就遇到个党员一直在那往墙上打枪，要不是靠他，那回还没那么容易跑。”

………那就是我。周泽楷无语。

“总之，那么欢迎小周加入我们队伍。你会使枪吧？让包子给你备一把。”

有枪可用，周泽楷当然欣然点头。

“住哪儿？”他问。

“噢，那个，总部这比较贫瘠，什么都缺，”叶修摸摸鼻子，“既然是少天把你救回来的，你就先去他那住吧，他那隔壁还一套空屋子呢。”